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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者与猎人（十二）

第十二章

 

 

 

找到刚才那片空地比计划的花了更多的时间，他们在黄昏的森林里小心的前进着，Sam安静的跟在Dean身后，时不时的偷瞄几眼哥哥宽阔的后背，Dean的肌肉紧实有形，光是背影看上去都让Sam很有安全感，不知道自己19岁的时候能不能练出Dean这样的肌肉，他想着，随即又轻声的嘲笑了自己一下，‘实际一点，实际。’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嘘，听。”Dean停了下来，他把注意力转回到森林里来，听到树枝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风停了让这声音显的清晰了起来。

Dean猎人的直觉很敏锐，他举起枪朝着右上方迅速开了一枪便拉住Sam往一旁的空地上跑，在这昏暗的树林里对他们很不利，连怪物在哪都看不见，Dean在Sam背后抑制着自己的呼吸，而Sam只觉着自己紧张的脊椎都僵硬了，四处扫视着森林，不消一秒他就看到了头顶有一片黑影闪过，“Dean！上面！”他不顾一切的喊道，Dean听到提示立刻弓起背快速的移动开来。

天色越来越暗了，鬼怪般形状怪异的树枝无限延伸到森林尽头，一切都重新回归死寂，兄弟俩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在森林里绕着圈。

“这怪物不想杀我们。”终于Sam开口说。

“或者它只是太无聊了，想在杀我们之前玩玩猫捉老鼠。”Dean依旧一手托着枪一手举着手电筒。

“我觉得它想杀我们刚才那么明显的优势为什么放弃，我们把它到嘴的美食都放跑了，什么怪物还有心情继续玩？”Sam继续思考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Dean身后。

“从刚才开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Dean低声问道。

“像是腐臭之类的？”Sam怂了怂鼻子，“森林里有这种味道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觉得，这味道和我以前遇到的Wendigo的味道不大一样。”Dean又深吸了一口气，Sam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感受到一股呛鼻的恶臭味涌进鼻腔，他皱了皱眉头推了Dean一下但Dean没有理他继续任由这味道充满胸腔，Sam觉得他要吐了。

“这味道让我想吐。”Dean说道。

“托你的福，我深有体会。”Sam没好气的说道“我们要接近它的洞穴了吗？”

“爸爸调查过了，这附近没有洞穴，那么这个气味是......”Dean说着压低电筒把光柱扫向左右两边的森林，小堆小堆的动物尸体出现在光柱下，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没有，分解程度各不相同，看起来惨不忍睹。

“都是动物的.....”Dean看了一圈，总结道。

“刚才......我让你注意头上的时候，看到的身影，有着深棕色的毛发。”Sam回忆道。

“你是说.....这不是个Wendigo?”Dean有些烦躁了。

“我是说这怪物确实和书上写的Wendigo的特征有些不相符，但我也没见过真的Wendigo啊。”Sam解释道。

“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在森林深处现在还他妈的连在对付什么怪物都不知道！”他说着把Sam拉的跟近了，好像他们真的在一起狩猎而Sam真的在他身边一样。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等月亮出来了再行动。”Dean给出了下一步的行动指令，他们找了一块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包旁蹲下。

 

“你看着我干什么？”Dean抹了一把脸，发现Sam一直看着他。

“你不要急嘛......生气也没有用啊...”Sam干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湿草地上。

“Dean，是不是每次打猎都这么....”Sam仿佛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辛苦？”Dean补充道，“我想说狼狈来着。”Sam笑了起来，看到弟弟脸上的笑容也让Dean不由的放松了一些些，还好Sam在这儿。

“为什么这里都是动物尸体啊？而且显然这个怪物没有太多的想吃这些肉食的欲望，这是在囤积食物吗？”Sam的视线对上了Dean身后一头死去的鹿的视线，鹿的眼睛还睁着，看起来不再温顺可爱只剩下狰狞恐怖。

 

“这样是囤积不了食物的啊，等到它哪天要吃了早就尸体都没有了。”Dean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拨开一旁的动物首级，嘴里发出厌恶的啧啧声。

“动物尸体做成的小山包，深色长毛还会发出强烈体臭的怪物.....”Sam开始把他们仅有的信息整合起来。

“还有身形巨大，住在森林却不住在山洞里，你得加上这两条。”

Sam努力的回忆着他看过的关于怪物的那些文献，尤其是美国的，他闭上眼睛仿佛又重新走到了地堡的书房里，进门的第三条走廊正数第五排是关于圣经里的怪物，民俗学里关于怪物的记载就放在最下面倒数第二排，他回想着，那些他看过的书和晦涩的文字透过层层的记忆又回到了他脑海里。

“这也许是个Yowie。”他睁开眼睛看向Dean，月亮出来了，他的哥哥在月光下五官更加柔和，疲惫和狩猎的决心却让他的双眼更加明亮。

“Yowie?”Dean咬住手电筒从怀里抽出爸爸的牛皮日记翻找着，一分钟后Dean关上那本已经被他翻的起了毛边的日记，“父亲之前排除了这个怀疑是因为Yowie还没有在美国境内被发现过，不少美国猎人还以为那就是澳洲的Wendigo不过文化有差异传闻有出入而已。”

“但是我看过一篇研究这个的文章里对这个理论持有很高的怀疑态度。”Sam表情认真的说道。

“怎么感觉我们在讨论什么大学生的研究课题啊Sammy，我现在只在乎怎么杀掉这个怪物，你看的文章里有讲怎么杀掉它吗？”

“你等等。”他转过头来，悄悄的打开了房间了门，走廊的灯一直都亮着最近更是安静的不像话，他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映象中的那间图书室，打开灯快速的翻看着那些都有些泛黄的纸业。

Dean在另一边举起枪借着月光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找到了吗？”他问道。

“别催。”Sam说着却还是又加快了翻书的速度。

 

“这儿！”终于，Sam惊叫一声，“Yowie,全身被深色长毛覆盖，有腐臭味身型巨大，喜欢玩弄猎物然后把猎物尸体堆在一起。”

Dean露出一丝微笑感觉浑身又重新充满了力量：“所以，怎么杀掉这个怪物？”

“你得取出它的心脏，烧掉，不然就算心脏被掏出来了与身体分离它还是能行动。”Sam抬起头来。Dean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枪。

 

“我们得回到刚才碰见它的地方，把它引出来，得先接近这家伙才有机会掏出它的心脏。”他转身开始往回走，却感觉Sam一直很沉默，“你怎么啦，小子。”他看着低着头的Sam，刘海都要把眼睛挡住了。

“我觉得......我不喜欢你的计划。”Sam继续低着头认真走路。

“不喜欢？”Dean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屑。

“我认为，你的计划......”他似乎又有些犹豫。

“说出来Sam。”Dean转而鼓励道。

“这计划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说简单点那听上去就像是你准备拿自己的命去打个赌，看能不能幸运的杀掉那个你几乎不了解身型还是你3倍大的怪物。”Sam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哇哦......我还没准备好接受这样赤裸裸的真相。”Dean挠了挠后脑勺“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这样说着的他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没有......”Sam又沉默了，实际上这就是他刚才沉默的原因，他发现了漏掉却不知道怎么去补救。

“那看来这是我们唯一的方法。”Dean又补充道，“实在不行你可以用之前那个小魔法再把我送出森林嘛~”

Sam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肚子的咕噜声，Dean笑了起来，“我住的旅店旁边有一家口碑很不错的烤肉店，案子结束了我们可以去吃。”他讨好般的在sam耳边小声说道。

“是你自己想去吧!”Sam紧张的把脸移开。

“对，我也想去，顶多再用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去了，我保证。”哥哥的话总是有着神奇的魔力，好像Dean说两个小时这事儿就真的只用两个小时了一样缓解了Sam烦躁的心情。

 

 

     然而现在马上都要3个小时了，他们还在森林里瞎转悠，Sam叹了口气把肩膀靠上了Dean的，“我们走了吧，明天再来，或者给爸爸打电话。”如果他和Dean有着相同的感受，那么Dean肯定和他现在一样又冷又饿还困的要死。

 

“你能把注意力抽离这里先去休息吗Sammy？”又来了，当Dean试图摆出一副大哥哥为你好的样子时他就会这样对Sam说话，每次，每一次都让Sam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只有5岁的小屁孩，那种‘你得早点睡觉你得多吃蔬菜’的家长式口吻，好笑的是John却从来没这么跟Sam说过话。

所以他只是倔强的摇摇头，都没有费力去解释什么。

 

当Sam感觉自己出了一层薄汗头发都贴在脸上而冷风都又把汗吹干的时候Dean对准左边的树丛开了一枪。一个黑影从他们身边闪过，快的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只听到Dean一声痛哼，看着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对方的优势太过巨大，几乎让sam丧失了他们能全身而退的信心了。

“sammy,去前面的树上。”Dean的话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第一次看见这样一个不大一样的哥哥。

“听我的！快去！”Dean继续喊道。

Sam迈开步子跑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手脚并用的几下爬上了树，他立刻明白了Dean的用意，开始寻找隐秘在树林里的怪物。

高视角的优势很快的显现出来了，在怪物离Dean还有10米远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它并大声的提醒Dean，尽管对方速度也很快但也让Dean有了不少准备和反杀的时间。

Dean随着Sam喊出的方向连发开三枪，后坐力震的他肩膀一阵麻，暗自庆幸着刚才受伤的是另一只手，子弹明显让怪物的攻击速度慢了下来，Dean乘胜追击抽出靴子里的短刀用力插进怪物的胸口，怪物很高Dean得跳起来才够得到，他双手握住刀借着自身的重量在怪物身上划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画面粗暴而恐怖。

怪物被激怒了左右摇晃着想把Dean从他身上摔下去，还不停的用手去扯Dean，它的双手抓住Dean的腰腹尖锐的指甲陷进皮肉，Dean痛的大叫了出来却依旧不肯松手，他拔出刀子再一次向胸口刺去，这一次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就着没入在怪物体内的刀把怪物的胸腔搅的稀巴烂，Dean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怪物才终于倒下去没了动静。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Sam正在焦急的拍着他的脸喊着他的名字，他是听到了哭腔吗？Sam听起来声音发紧，Dean动了动身子却因为全身的疼痛皱起了眉毛，一边咒骂着一边让Sam把自己扶起来，他现在是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感觉自己刚刚用了怪物的内脏和胆汁洗了个澡般浑身粘腻泛着恶臭，而Sam却毫不在意的贴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托起来。

“吓死我了！刚刚你晕过去我们的链接就断了，我还以为你要一个人死在这森林里了呢！”语气里满是担忧和后怕。

“心脏......”Dean问道。

“我已经烧掉了，我们刚连上你还没怎么醒的时候就去烧掉了，你已经把它的胸口搅的稀巴烂了所以我把那怪物整个都烧了。”听起来有些小委屈。

Dean这才看到不远处的那团黑烟和活堆，他任由自己靠在Sam身上，Sam扶着Dean一步一步的慢慢移动着，他低下头就看见Sam头顶的小旋儿，棕色的头发乱成一团，估计Sam刚刚也是实在没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发型了，他伸出手把这头乱发又揉的乱了一些，刚想笑又扯到了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安分一点！”sam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生气，这在Dean的眼里也是无限可爱的。

“我觉得，我们最好先给我止止血。”Dean无奈的提醒到。

“哦对对对。”Sam连忙腾出一只手换了个姿势轻轻的让Dean依靠在身旁的树桩上，他小心的检查着Dean的伤口，为自己的手忙脚乱自责着。

一番检查过后他们发现Dean的腰部和背部的伤口比较深，胸口也留下了怪物的巨大指印，Dean深呼吸了几次判断肋骨没有骨折顶多只是擦伤，其次就是手臂和腿上的划伤了，好在已经没有怎么出血了。明明自己才是伤的那个Dean却在不停的安慰着Sam，他15岁的弟弟看上去担心的都要吐了，“没事的，真的，都没怎么留血了，我都不怎么觉得疼了。”他笑着抚摸着Sam僵硬的脊椎想让他放松一些。

“不要骗我好吗？我感受的到的，你的那些伤。”Sam放开Dean去拿刚才被Dean丢在一旁的手提包，在里面寻找着医疗包，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止血绷带和消毒水。

在Dean的指导下Sam给他做了一个简易的包扎，然后他们一瘸一拐的相互搀扶着往森林外走去，Dean不停的问他是不是有没有不舒服，疼的厉不厉害，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对于Sam的影响有多大，Sam只是摇着头说不疼，只有一点点，几乎感觉不到。

 

他们走一下休息一下，等好不容易看到公路的时候天都要亮了，Impala在晨曦和露水中闪闪发光。

 

“怎么办？”Sam让Dean依靠在车身上。

“什么怎么办？”Dean从后车厢里拿了一些止痛药和消炎药一口咽了下去。

“得感觉送你去医院。”他撩起Dean被血染红现在都变干发黑的衬衫查看着他腹部的伤口，走路明显扯动了伤口绷带有被血液染红了。

“不用，缝几针睡一觉就好了，而且现在去找医院太不现实了。”Dean的语气轻描淡写，“我没有力气了，你来缝Sam。”

“我......不会...我从来没有....”Sam犹豫着。

“你能行的，我相信你。”Dean把尼龙缝线递给sam。

“盲目的自信从来都不是好事。”

Sam还是颤抖着接过工具，他把后座的门打开扶Dean侧身坐进去，蹲下身子把之前已经脏了的绷带取下来，用酒精和医用棉球清理着Dean的伤口确定着伤口里没有淤血，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他在使用着单纯连续缝合的方法，手又快又稳的缝合创口，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这种方法密闭性好又节省时间，当他缝完几个大的伤口并打好节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经验和知识是Dean的，他还有力气而Dean有着丰富的处理伤口的经验，这并不是盲目的自信。

止疼药开始起作用了，Sam几乎感受不到Dean身上的伤了，而Dean看上去更加放松了，他躺在后座上Sam给他拿了个垫子当枕头，继续思考着接下去该怎么办。

Dean给John留了言，因为他们繁忙的父亲大人几乎永远没有时间接电话的，倒是BOBBY说他在赶来的路上，但以他的距离起码得等一天。

“你来开车吧，Sammy。”Dean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啊？可我从来没有开过车啊，我......”Sam想都没想就拒绝到。

“你能做到的。”Dean说。

“你又不能确定！”Sam反驳着。

“我会开车啊！所以你也没问题的，我只用借用一下你的体力，我现在实在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路上了。”

“出事了怎么办？遇见Yowie没有死却死在了我糟糕的开车技术上，传出去可不光彩。”Sam还在小声嘟囔着。

“你得相信你老哥我的开车技术。”Dean似乎铁了心要让sam开车“我们总不能在公路旁等BOBBY一天一夜吧，我们都需要食物和休息，有床的那种。”

“你真是个混蛋。”

Dean移到驾驶座上，Sam虽然骂骂咧咧的但同时也感觉自己坐进了驾驶座，他明明担心的要死当事人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别睡着了，要是开到一半我们链接断了上帝也救不了你。”

Dean保证他绝对不会睡着的，然后起身把车载音乐的声音调到了最大，露出了贱贱的笑容。